鳄梨好丑

一个宏伟的垃圾箱赫然诞生!

【JayDick】利爪的退休生活

[重生红头罩杰 x 利爪翅]

〈第一个片段〉

利刃撞击的嗡鸣和随之而起的枪声是他们故事的开幕。

深夜,哥谭西郊的杂木林深处,骤然而起的枪响惊起一群怪叫着飞起的乌鸦。在一间废弃的守林人木屋——如今暂时成为杰森·托德的临时据点内,一把尖锐的弧形薄刀从半开的窗户外朝他飞来,他侧头堪堪躲过,尖刀深深钉入里杰森额侧的墙壁里,凶险地轻颤着。杰森反应迅速地抽出枪夹里的伯莱塔手枪瞄准窗外一晃而过的黑影射击——寒鸦惊掠,下一秒门被踢开。

一个戴着夸张而诡异的猫头鹰面具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身高约五点七英尺,体格削瘦敏捷,胸前佩戴的一溜飞镖和特质的金属爪套闪着银白色的光芒。

——劲敌。

杰森在不速之客朝他冲过来的一秒钟内作出的判断。

法庭派迪克·格雷森来解决一个“最近突然出现的、垄断了哥谭贩毒业贸易渠道的、违反了灰色地带潜规则的、不利于法庭维持哥谭运作秩序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乳臭未干的”新晋犯罪分子——红头罩,所以迪克就来了。

找到目标的据点并不难,目标在哥谭码头与黑面具的人大闹一场,迪克在一旁伺候时机。在目标成功干翻黑面具一票小弟并且卷走了黑面具与其它帮派刚刚交易来的钱款全身而退后,迪克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然后来到了这间森林深处的小木屋——不是说红头罩先生的反追踪能力太弱,而是迪克对于自己的潜行技术相当自信。

他不会失败的。他从十一岁冰冻后苏醒四年,是法庭里现阶段使用最多的利爪,无数次为猫头鹰们肃清了玷污哥谭血脉的杂种。在法庭里,每当一个利爪任务失败,它便会被视为无用之物——也就是说,迪克到目前为止任务失败率仍维持在零。

这次也会成功的。他情绪毫无波动地躲开那枚划破空气而来的子弹,踢开木屋年老失修的脆弱木门。

年龄二十至二十五岁、身高六英尺、体格健壮、看起来擅长使用枪支而格斗能力较弱。迪克在心中系统地评估作为目标的绿眼男人。然而当掷去三把飞镖男人闪身躲过后,迪克重新审视他的敌人——他犯了轻敌的愚蠢错误。

目标没有戴那个怪诞的红色头盔,迪克一边躲过子弹——这人枪法不错——一边观察男人的面部特征:毫无特点,但是狭长的绿眸里淬着怒火,鲁莽急躁。怒气使人更容易被打败。他这么想着,右手的利爪刺向男人的心脏。

男人躲开了,金属爪勾抓在他左臂上,划破皮夹克后在皮肤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抓痕。

趁着男人的注意力转移至自己的上臂后,迪克顺势上前完成致命的膝十字绞。手从对方身后绕过将脚腕掰向膝盖,拉近腹部,让他失去反抗能力,然后用刀划断他的颈部大动脉……

所有步骤都按部就班地进行,只是迪克握着刀的手被男人挡住下不去。迪克隐蔽护目镜下的眉头皱起,他加大了力度,男人挡刀的手臂血濡湿了外衣。

枪响。

迪克的目光转向男人另一只手——握着一把仍冒着青烟的手枪。

子弹不能伤害他,那个孔洞很快便会被琥珀金的修复能力愈合。但被射中的一秒钟松懈让男人有机可乘地打破绞杀局面。男人冲出木屋,迪克立即转身跟过去。但太迟了,男人似乎启动了某个装置,爆炸的轰鸣声和从壁炉骤然而起的黑烟火焰阻挡了迪克追赶的道路。

谁会在家里装炸弹啊。

迪克在陷入暂时性休克前如此所想。


〈第二段对话〉

哥谭奥迪斯堡区,某天台。

雪、雪、碎掉的肋骨、蝙蝠车的轰鸣、爆炸声、小丑、死亡证明、拉萨路之池、刺客联盟、哥谭、贩毒计划、暴怒的黑面具、阿卡姆疯人院、铁轨、大桥、犯罪巷、小丑、小丑、蝙蝠侠、爆炸声。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杰森坐在公寓楼顶边缘的栏杆上,身边扔着几个空酒瓶。

在他仍是一个年幼的小混混的时候,他曾羡慕地看着那些大孩子聚在街角啜饮从便利店偷来的啤酒。他没喝过酒,也不觉得会有多好喝,只不过偷窃和故作早熟让那些大孩子们身上笼上一层令人钦佩的光辉。

成为罗宾后,布鲁斯绝对不会让他在未成年时碰酒,阿尔弗雷德的健康食谱里也绝对不会有除了蛋奶酒布丁以外含酒精的任何食物。现在他知道了,酒还真他妈难喝,只不过对于麻痹神经相当有效。

有的时候他很想要一个哥哥——带他违反宵禁、尝试那些被禁止的事物、风趣的、道德感略微薄弱的、能够替他复仇爆头一个疯子的……

“你要站在那儿多久。”

他沉声说,一个黑影从杰森身后闪出,走到他身边。那个戴着猫头鹰面具、背着一身飞镖小刀的男人。

“这次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他仰头喝尽酒瓶里最后一点,没有扭头看那个只会在恐怖童话里出现的生物。他不再害怕,反正他本来就该躺在六英尺之下扮演一个乖乖的尸体。他活的太久了,久到世界都开始失望。

“不。”男人似乎考虑了一下,“我只是来找你。”

“那请坐。”

杰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男人犹豫了一会儿坐下来。杰森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金属的酸涩。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

“这真他妈诡异。”杰森干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因为酒精而低沉嘶哑,“上一次我遇见你,你屁话没说就要来杀我,差点把我一条胳膊撕下来。我用炸弹把你炸成了碎屑,你又复活了。今天是我第二次见到你,你来却只是要看看我?拜托老兄,行行好。”

“关于你的胳膊,我很抱歉。”男人真诚地说,虽然杰森觉得他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责任。

杰森用鼻子发出一个类似于讽刺的声音,又开了一瓶酒。接下来是长久的、尴尬的沉默,至少杰森确定了这个怪胎真的不是来把他的头从肩膀上砍下来的。

男人率先打破了寂静:“我叫理查德·格雷森。”

“天哪,你竟然还记得自我介绍——迪克。”杰森恶狠狠地回答,“你不应该多说一些吗,关于你天杀的干嘛要来杀我现在又不杀我,关于你的人生感悟与生平经历,关于你的爸爸妈妈邻居小胖子幼儿园老师,关于你的蛀牙什么的。”

杰森扭过头,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这个所谓的“迪克”在可怖面具下露出了迟疑的神情——话说他有没有可能长着一张都是羽毛的猫头鹰脸?

“我是一名利爪。”迪克开口了,“准确来说,我过去是个利爪。”

“等等——”杰森打断了迪克的话,他变得饶有兴趣起来,“利爪是个什么玩意儿?”

“猫头鹰法庭的武器。”

“猫头鹰法庭又是个什么东西?”

“无可奉告。”

“好吧,随你。”杰森瘪了瘪嘴,“继续讲下去。”

“多年以来我一直在为法庭杀人,太多了以至于我记不清有多少个。你曾经也是我的目标,所以我才会去杀你。所有利爪都是从孩子开始被法庭培养的,人体改造、因子注射之类,最终我们会拥有不死之身和对法庭绝对的忠诚。”

“所以我当时的确杀死了你,只不过你又复活了。”杰森说,男人点了点头,他又问:“既然是绝对的忠诚,我怎么感觉你叛变了,还是说利爪也有退休?”

“……不,这很复杂。是你让我离开组织的。”似乎是看到杰森惊讶的神情,前利爪酝酿了一会儿继续说,“每一个任务失败的利爪都会被视为废物,废物将会被清除,也就是放逐到无尽头的白色迷宫中的弥诺陶洛斯彻底杀死。我在返回法庭的途中意识到了这一点,尽管我的忠诚要求我顺从地接受死亡的命运,我还是选择了叛变。毕竟背叛并不比死亡更可怕。”

杰森盯着他,绿眼睛在金属目镜上映出一片模糊的、朦胧的绿色。

“不……背叛比死亡更可怕。”他慢慢地点起一支烟,闭着眼睛将尼古丁吸入肺中,仰起头吐出一口白烟,“背叛比死亡更可怕。”

沉默,沉默。

“你的自我介绍呢?”

依旧是迪克打破沉默。

杰森轻轻掸了掸手中的烟,将火花抖落进哥谭暗色的夜空:“我没有故事,我叫杰森·托德,是个死人。”

“不,你不是。”迪克认真地反驳,“你是红头罩,你是一个犯罪分子,垄断了哥谭贩毒业贸易,惹怒了黑面具,策划了一场目的不明的混乱,扰乱了哥谭的稳定平衡。你是法庭的罪人。”

杰森笑起来,笑得疯狂到似乎把利爪都吓住了。这是这么多天来他笑得最厉害的一次,几乎要把负荷过多的声带扯破。

“谢谢你给我这么多头衔。”他抹着笑出的眼泪说,“现在我们扯平了。你差点杀了我,我活下来又让你差点被干掉。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鉴于你大概既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你打算怎么活下去?”

“不知道。”迪克回答,“我成为利爪太久了,我已经忘记如何像人类一样生活。”

“别担心。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杰森说,将快要燃尽的烟扔下楼去。

“呃,谢谢。”利爪小心翼翼地说,“我想我应该离开了。”

说罢,利爪站起来往后走去,很快便融在夜色中成为一片阴影。

“嘿——等等!”杰森扭过头朝那块逐渐远去的黑影喊道,“你也无处可去了对吧?不如你留下来,和我住在一起。”

迪克慢慢走回来,安静地坐到杰森身边。

“不过事先说好了,我睡床,你睡地上。”

杰森扭过头看着那个即将成为他室友的危险杀手。

“床是什么?”

“就是你进入半昏迷状态的时候躺的东西。”杰森胡乱解释道,“你别告诉我你平时睡觉是躺在——”

“棺材。”迪克言简意赅地回答。

“噢,酷。”杰森感觉有点梦幻又有点好玩,就像是大家发现自己可以随便教自己四岁侄子一些虚假知识时的幸灾乐祸,“看来你有很多东西需要我教你。”

利爪郑重地点了点头。

杰森又笑起来——他今晚笑得有点太多了。

“别担心。我也有很多东西要学。”他轻轻拍了拍身旁男人的肩,“我不是个死人,我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第三次生活〉

迪克有一双蓝眼睛。

太平洋温暖的带着雪白浪花的洋流、散发着荧光的蓝色水母、坦桑尼亚的黝帘石、罗姆人脚腕上的浅蓝玻璃珠……随便挑选一个喜欢的比喻。说实话,前利爪摘下他的面具后,杰森还真的有点点失望没能看到一张猫头鹰脸——况且他还以为这套战衣是长在他身上的呢。

看到室友性感的身材,杰森挣扎了很久才没有把贩卖给脱衣舞男俱乐部。

他们尝试了很多他们都没有尝试过的东西:例如去夜店泡妞(一堆浓妆女孩扑向迪克后不了了之);骑着二手川崎在文斯芬克尔大桥上飙车;踢企鹅人的屁股;收养流浪狗(后果很糟糕);去巡回马戏团看空中飞人表演……迪克适应普通人生活真的花了非常多时间,他几乎把日常生活方法忘得一干二净,并且格雷森先生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在地铁上把骚扰他的男人当场扭断脊柱。

收养迪克当室友大概是杰森这辈子做过最幸运的事情,他不吃饭不喝水连睡觉也只是直挺挺地倒到沙发上扮演死尸,更美好的是他主动提出要帮杰森完成手上的任务——你能想象吗,一个看起来比超人还吊的前利爪以马赫的速度帮你搞到了价值两百万的货物?虽然场面实在有点限制级,他为什么不能学会用枪仁慈地爆头而是非要用飞镖把人打成筛子?

生活很快乐,尽管他们都没有活着的目标。

与其说是组队做任务,他们更像是互相舔舐伤口的野兽,或者两个拥抱着的人旋转着无法控制地坠落。

某次他们干完一大票后,提出一起去天台喝喝啤酒吹吹风。虽然实际上只有杰森一个人喝,但他们还是相当愉快地聊着枪战中那个体型比相扑选手还夸张的改造人,以及最后迪克那个漂亮极了的托臂摔。

“我的天哪——你太强了!”杰森大笑着说,“天哪,我简直要吻你,迪克。”

“吻是什么东西。”

迪克问。

噢,真奇怪,哥谭的黄昏也会笼上一层玫瑰金。


〈吻是什么东西〉

他后悔了,他不该说出这句奇怪的话。

杰森没有回答,他微微侧过头瞥了眼提出这个令人难堪的问题的男人。噢操,他又后悔了,他不该回头的。迪克没有戴那个可笑的护目镜,他柔软的蓝眼睛就这样执拗地、赤裸地看着他。

他真希望迪克下一秒会大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吻是什么你个蠢货被我吓傻了吧”,这样他们就可以用尴尬牵强的笑声敷衍过去,就像命运敷衍他们一样。可是迪克没有笑,他其实到现在都没重新学会怎么笑,他只是继续看着他,双唇像啮齿小动物一样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

“吻……”

杰森将这个仅有四个字母的单词翻来覆去呢喃了几遍,迷惑地盯着一点点落入哥谭高楼深渊的夕阳。

他扭过头,看见迪克的面庞融在震颤的余晖中,他的双眼就像冷漠的、危险的、迷人的深蓝漩涡,慢慢回旋着。

去他妈的。杰森前倾身子轻轻的吻住迪克,前利爪的唇冰凉如细腻的大理石。

“迪克……”

“嗯?”

“亲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

〈吻的下一步〉

利爪是法庭意志的执行者,是法庭的奴仆。利爪是琥珀金选定的子嗣,他们拥有非人的力量与速度,不死的肉身。利爪会为法庭抹杀协奏之外的杂音,会为法庭带来绝对的秩序。

但如今有一名前利爪像尸体一样躺在床上,长期裹在战衣中的身躯苍白精瘦。

利爪的工作大概不包括出卖屁股。

迪克如此想。

此时屁股的买家正心甘情愿地给他剪着指甲。前利爪的手修长骨感,包裹着指节的皮肤白皙到透明。同样,指甲尖锐,像是几十年没剪过,是杰森宽阔的背上那些血红抓痕的罪魁祸首。

“你在想什么,老巫婆。”

杰森从致力于把迪克的指甲剪成月牙形中抽空问了一句。

“没什么。”

迪克回答,他端端正正坐起身,双手端起杰森的脸,在他唇上烙下一个标准的、郑重的、响亮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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